第 7 章 宴祝和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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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祝和平

残酷的战争终于结束了。</p>

经历战火摧残长达一年之久的金川大地恢复了平静</p>

劫后余生的百姓们终于是张灯结彩，喜笑颜开。</p>

当然除了要被来解放自个的陇军老爷勒索一番</p>

简短的阅兵后，两道边军便在城外原地安营扎寨</p>

为何在城外安营扎寨？只因提督戴如松担忧历经血战且饥肠辘辘的边军士兵扰民</p>

明月高挂，刚刚洗去血色的金川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。</p>

两军将士在城外营地设宴欢庆</p>

正可谓勃拜乱平金川定，凯歌高奏天玉安。</p>

为一洗杀气，城中百姓在城头高挂玉绿绸缎</p>

以此寓意战火平定。</p>

处处张灯结彩，好一派喜庆景色</p>

不过战争似乎仍未走远</p>

喜庆装饰悬挂的却是数以百计的叛军头颅</p>

狼族脑袋高悬城头，依旧沾染污血</p>

却与那喜庆装饰形成了某种鲜明对比，透着诡异感来。</p>

宴席上，辽陇将士欢庆畅饮，众人大快朵颐，有说有笑</p>

而陇右将官早已对身旁陪酒舞女上下其手，好探索那一身春色。</p>

同样是酒意正酣，辽东军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</p>

虽然戴如柏等人喝得异常起兴，甚至还唱起了辽地战歌助兴。</p>

然而除了眼睛朝着旁边场子的舞女身上瞅的戴如柏</p>

家丁营战士却大都拒绝了舞女的陪酒</p>

即便是有些舞女进来陪酒却又被他们请了出去</p>

陇右地界来的舞女见惯了好色的陇军将官</p>

却没见过如此自律乃至有些不解风情的兵丁</p>

“这些辽东的爷们，怕当着隔壁陇爷们的面子毁了清誉吧，切，真是群假正经的老爷~”</p>

“哎，姑娘，你这话就不对了，那是咱辽东军的军纪”</p>

提着一大坛好酒的戴有升一把将那歌女推到一旁</p>

却又在其摔倒前轻轻将其扶住。</p>

“奋勇战斗、游猎奔驰，兄弟情谊，战友凯歌，这是我们喜欢的娱乐。</p>

“若是要歌舞女色……姑娘们，还是去陇军军爷那里转转吧。”</p>

送走了歌女们，戴有升轻轻摇头离去</p>

转身要走</p>

却遇上了一伙刚才和自己喝了几杯的陇军弟兄。</p>

“哎，老戴，你不去……解个手嘛，你喝这么多，不解手，嘿嘿，能憋的……住吗”</p>

看着这个烂醉如泥的游击，戴有升只是陪笑道</p>

“你喝多了老英子，下去歇一会儿吧，昂”</p>

那游击摇晃着身子，盯着戴有升微笑的脸看了一会儿</p>

却突然一把甩开身旁扶着自己的士卒</p>

“哦~我……我想起来了，太监……你们是他妈的……”</p>

话音未落</p>

“咚！”</p>

却见戴有升飞起一脚将游击踢倒在地</p>

身旁的士卒一时间被吓楞在原地</p>

看着不停呕吐，倒地不起的官长</p>

却不知是该扶还是该跑</p>

“把你们长官扶起来，他喝多了，扔水桶那里帮他醒醒酒。”</p>

戴有升弹了弹蟒服上的灰尘，随即踏步离去</p>

“哦对了”</p>

戴有升再次转过身来，面色如铁地看着士卒</p>

“谁再说我们辽东家丁是太监，挨的可就不是一脚了。”</p>

戴有升大踏步地回到了辽东军的宴席上</p>

并在回去的路上消解了脸上的愠气</p>

而宴席上，气氛正火热</p>

戴如柏和辽东一干骁将猛男已经喝了十几坛子酒</p>

正在兴头上，大碗喝酒，大口吃肉，好不快活！</p>

戴有升提着酒坛子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</p>

却看到了坐在桌前正一个人喝着酒的戴隆梅</p>

“梅子，咋？仗打完了还一个人寻思啥呢”</p>

“你是那玉观里的牛鼻子老道不成？打算一个人闭关辟谷？”</p>

戴隆梅看着归来的戴有升，脸上却露出“正等你来”的笑容</p>

如今龙竹正躺在床上休息，喝不得酒。</p>

也就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将，能陪自己喝几口</p>

戴有升摇了摇头——在这种场合，戴隆梅从来不爱像他的二哥一样闹腾</p>

反而喜欢跟一两个人喝点薄酒</p>

“行~就陪你喝！”</p>

两人一块喝着醇香的美酒，一块看着戴如柏把小朝廷御赐的锦绣腰带解下来系在头上跳大舞</p>

“梅子啊，你哥这一仗指挥地漂亮啊，金川城陇军啃了几个月都拿不下来，我们辽军来了后，哈~”</p>

戴有升豪饮一口米酒，咧了咧嘴，一脸满足</p>

“瞧瞧，不过半月，咱这不已经坐在这里喝酒了”</p>

“那是，我哥那可是厉害地很，比我那个混账老爹可还要厉害”</p>

戴隆梅敬佩他那素有军略的大哥，喜爱他那爱热闹的二哥。</p>

可对那个当年阻止他走自己路的父亲，却是很少给过好脸色。</p>

当提到“混账老爹”的时候，戴隆梅却又想起在南关城楼上的那声“雕花楼”</p>

“他妈的……”</p>

戴隆梅抬头望向明月，叹了口气</p>

戴有升看着脸上一副愠气的戴隆梅</p>

他很清楚戴隆梅为何生气</p>

他也很清楚当年那个救赎自己的辽王</p>

如今已经被某些东西勾去了魂魄</p>

他很清楚如今的辽东军靠的是总兵戴如松统领支撑</p>

而非那个曾经八破狼族的盖世英雄。</p>

但戴有升却没有陷入与戴隆梅一样的阴沉</p>

他只是给戴隆梅倒了杯酒，微笑道</p>

“还跟你爹过不去呢。”</p>

“是他跟我过不去。”</p>

戴隆梅猛喝了一口酒，随即叹了一口气。</p>

“我本来只想做个游侠，游历四方，可他倒好，自己窝在那雕花楼里行些苟且之事，愣是拉着我当这个兵。”</p>

“好，那我当了，那你让我当踏白营统领，带着竹子他们纵马驰骋，也不枉这好马术。”</p>

“嘿，他却从小朝廷那讨来个名分，让我去这个参将，每天都得学着带兵，好差事倒是让竹子拿了去了……”</p>

戴隆梅正叹着气</p>

却看见从军医那里偷偷溜出来的龙竹已经坐在桌上</p>

和戴如柏“哥俩好啊”“三星照啊”划拳划得不亦乐乎</p>

戴隆梅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</p>

但却举起酒缸，一番豪饮，缸中美酒尽数饮尽。</p>

“我这人就喜欢纵马驰骋在草原大地之上，做个快活人！”</p>

“而且这辽东……当王躲在屋子里遥控咱哥和竹子他们去拼死拼活，自己在那探春色！”</p>

“有意思吗？我们只要跟着一个真心带着我们的人，跟着他一块冲上去，哪怕死了，也知道能跟着他！”</p>

“可我爹是嘛？有升叔？这次打金川这么大的动静，几十万百姓死了，他在哪呢？”</p>

戴隆梅谴责着自己的父亲，可却说得心中打结，口中无言。</p>

他又想起当年父亲把自己硬生生绑回来的荒唐事了</p>

不禁再豪饮一口美酒</p>

“我啊，还是喜欢在那无边苔原上，骑马儿，闻那丝苔的馥郁芳香”</p>

“劳什子人太多！劳什子事更多！”</p>

戴隆梅看向一旁始终微笑着的戴有升</p>

“有升叔，自打懂事后，这十几年，我都被我爹牵着鼻子走，可真是活腻歪了。”</p>

“唉，也不知道啥时候咱能有个自己的活头，年轻的时候想着去当个游侠，跟那些摸金的一块探险去……”</p>

戴有升依旧没有说话，仍是静静地听着戴隆梅的抱怨</p>

“不过现在……还算是有我大哥，还有我那二哥”</p>

戴隆梅看着身旁已经喝大倒在地上的戴如柏，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来</p>

戴有升本有些老陈话，什么“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”啥的</p>

但他转念一想，戴隆梅虽然是身份显赫，但他的父亲已经偏执癫狂</p>

哪怕是自己这个跟着他打了几百年仗的老部下也接受不了</p>

不要说这个自幼起心性活泼的梅子</p>

“对，梅子！得跟好你大哥啊，他可是咱辽东的未来啊”</p>

“等以后和平了，你想去当个游侠也行嘛，现在得跟好你大哥呢”</p>

“毕竟我曾从玉观老道那里算得一卦”</p>

戴有升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简来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