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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点回来。”姜如忆顺手接过大浴巾，目送着一老一少离开小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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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二人消失在林间小径，她捧着浴巾，轻轻嗅了嗅。</p>
淡淡的茉莉清香。</p>
程柔师姐的确贴心，不仅常来打扫房间，连沐浴用品都常换新的，且还是落仙夫人惯用的那一款。</p>
“夫人，卧房已经整理好了。”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。</p>
姜如忆下意识放下浴巾，脸蛋微微泛红：“哦，你也.也休息吧。”</p>
满天星辰闪烁。</p>
微风习习，拂过山林，送来了枝叶摇晃的沙沙声响。</p>
林间小径中，程礼保持着数米的距离，跟随着陆燃前行。</p>
“近来，山中一切可还安好？”陆燃忽然开口。</p>
“一切安宁。”</p>
“仙羊大人没什么异样吧？”陆燃在岔路口处停驻片刻，朝着落仙亭的方向走去。</p>
“异样？”程礼有些迷茫。</p>
作为一名信徒，他与神明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，甚至都没有资格与之交流。</p>
“没有，最好。”陆燃一声轻叹，来到了落仙亭内。</p>
仙羊大人一再表示，陆燃可以在圣灵山内肆意妄为。</p>
陆燃作为大夏天骄，当然会做自己应做之事。</p>
然而天境刽子手到来，彻底敲醒了陆燃，让他知晓，他所敬奉的仙羊大人也可能会遭受神魔的针对。</p>
甚至会被兴师问罪？</p>
仙羊大人真的没有异常么？又或许，站在程礼的层面，不知道相关情况吧。</p>
陆燃来到落仙亭边，身子一歪，肩膀倚着亭柱：“抱歉，我没能寻到程信爷爷。”</p>
“山主切勿自责。”程礼轻声叹道，“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，我和二哥也早就接受了。”</p>
“嗯。”陆燃望着夜幕下的苍山洱海，低声应着。</p>
程信、郝天.</p>
不知能否再见了。</p>
关于圣灵山的残酷，陆燃可太清楚了，他只是不愿承认某个最有可能的结局罢了。</p>
“山主您已至海境之上了？”</p>
“天境。”</p>
“天境.”程礼咀嚼着这一词汇。</p>
“还不够。”</p>
程礼暗暗咋舌，询问道：“天境之上，又是什么？”</p>
“呃。”陆燃想着一重天、二重天这样的境界划分，说道，“天外天？”</p>
程礼：“.”</p>
陆燃笑了笑：“我很快就会离去，我们回来之事，就别告知旁人了。”</p>
“夫人刚刚吩咐，让小柔明早送些餐点过来。”</p>
“哦？”陆燃当即想起了鲜美至极的菌子，主意变得很快，“炒菌子，我要吃见手青！”</p>
“呵呵。”程礼哑然失笑。</p>
上一秒还说别惊动别人，下一秒直接点上菜了？</p>
“嘿嘿~”陆燃咧嘴一笑，看向老者，“回去吧，我自己待会儿。”</p>
“老朽告退。”程礼拱手应着，迅速离去。</p>
山主，还是那个落仙山主。</p>
性情温和，甚至还有些少年心性，但与他共处一亭，着实压力太大了。</p>
陆燃转过头，望着月光下的美丽洱海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。</p>
许久过后，他一手探向侧方，唤出了一面古铜镜。</p>
不如意事常八九？</p>
总有些如意的。</p>
伴着一股剧烈的神力波动，圣灵山界·天之涯下方的洞窟内，阎丑抬首看向了正前方。</p>
“你暂时不能返回人间。”青年的话语声，缭绕在一片漆黑的洞窟内，“我会告诉她</p>
她的丑奴，一直替她守护着云海尘清剑。”</p>
“感谢少主！”阎丑双手微微颤抖着，垂首奉上了云海剑。</p>
剑柄入手，陆燃缓缓退入镜内。</p>
“呼~”落地镜消散。</p>
“嗡~”云海尘清剑轻轻震颤。</p>
同一片星空下，遥远的京城中。</p>
一处民宅的书房内，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，正跪坐在低矮的书案前。</p>
她素手执笔、神情专注，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。</p>
书案一角放着一个小花盆，精美的垂丝仙茉，释放着淡淡的茉莉清香。</p>
与墨香混在一起，弥漫书房。</p>
静谧的夜，淡雅幽香，端庄娴静的人。</p>
可这一切美好的氛围，突然被打破了。</p>
女人执笔的手突兀一停，驻留宣纸上的毛笔尖，让纸上的墨迹越染越多。</p>
越染越浓</p>
她那宛如寒潭深水般的眼眸，不再冰冷刺骨，也悄然泛起了一丝涟漪。</p>
纸上未完的诗词，似乎也很应景：</p>
“一重山，两重山，山高天远烟水寒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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