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5章 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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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喏。”陆燃连同刀鞘，将云海尘清刀递给了妹妹。</p>

乔元夕不明所以，将神兵接了过来。</p>

陆燃笑道：“这下，你就更幸福了，妈妈和哥哥都陪着你。”</p>

“哼~”乔元夕虽然很开心，小嘴却是嘟囔着，“我有真的哥哥在，要假.唔。”</p>

她立即意识到了问题，赶忙住口。</p>

寥寥几个字，伤了两件神兵的心。</p>
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乔元夕将一双刀剑抱在怀里，都快急哭了。</p>

“好了。”</p>

母亲的话语声突然传来。</p>

乔元夕看向前方，奈何雾气太浓。</p>

“没事的。”哥哥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，带着淡淡的笑意。</p>

乔元夕小心翼翼地抱着云海刀剑，内疚又自责，默默低下头，瘪着小嘴不出声了。</p>

这一下，陆燃也不好责怪了。</p>

他伸手揽住小元夕的肩膀，拥她埋首入怀，一手轻轻理顺着她的长发。</p>

见陆燃没有斥责自己，而是这样安慰，乔元夕反而更自责了。</p>

她挣扎着起身，小声道：“哥，你在这感悟吧，我不打扰你了。”</p>

“不差这一会儿了。”陆燃随口说着。</p>

“其实.其实我有些想法。”</p>

“哦？”</p>

“你的目标很明确，也一直践行着，做出了好多好多成绩，所以道心一定是没问题的。”乔元夕坐直身子，认真说道。</p>

关于这点，陆燃深信不疑，并且他刚还自检了一番。</p>

“也许，哥哥只是缺少一丝触动。”</p>

“触动？”陆燃面色古怪。</p>

乔元夕将云海剑递了回来：“让它给你讲讲妈妈一路走来的种种，经历的一切，承受的一切，也许能帮到你？”</p>

“嗯”陆燃握住了云海剑。</p>

他不免想起刚刚在隐千山中，当云海剑表示，母亲被神魔忌惮、宗门被打散时，他内心翻腾的怒火。</p>

对神魔的恨意，陆燃已经涨到了极致。</p>

更让他不敢想象的是，母亲遭受了怎样的委屈。</p>

一个咽下所有屈辱、抵御外敌的人族，还要被内部的统治者们一再打压。</p>

她是怎么走出来的？</p>

在那样的肮脏环境下，最终走到了能与神魔对峙的高度。</p>

又或者该说.她真的走出来了吗？</p>

说得好听，她被请回了人间。</p>

最后的最后，她不还是被剥夺了一切么？</p>

众神诸魔，是笼罩在她头顶的云，也是横亘在她眼前的山。</p>

她的目标，她亲手创建的宗门，那些一直追随着她、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们.</p>

统统被隔在了山的那一边。</p>

夙愿，完成不得。</p>

部下，一个个死去。</p>

身处人间的乔婉君，内心到底有多苦楚？</p>

扪心自问，如果陆燃被隔在了山的这一边，而他麾下的燃门将士们，姜如忆、邓玉湘、鱼长生等等众人，被丢弃在了天界、接二连三的战死</p>

陆燃会疯的！</p>

真的会炸的！</p>

“咕嘟。”乔元夕怀抱着云海刀，感受着哥哥身上传来的戾气。</p>

她只是想帮帮忙，这才有此提议，不知为何，引发了哥哥如此怒火。</p>

蓦地，一道温柔的女嗓传出，那是母亲特有的声线：</p>

“燃燃，想听么？”</p>

云海剑灵践行了承诺，的确对小元夕很温柔，以这种方式替她解围。</p>

而陆燃正沉浸在特殊的情绪里，想着母亲遭遇的种种、以人度己，此时突然听见了妈妈的声音。</p>

恍惚间，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。</p>

神魔，</p>

已经彻底烂掉了。</p>

又或许，那一堆石头本就是烂的。</p>

神魔的确是在抵御外敌，也在客观层面上助人族种族延续，但它们又在打压有大能力者。</p>

相比于击退外敌，神魔只要统治永固。</p>

人族悲惨又屈辱的命运，自是永无止境。</p>

像月月十五生灵涂炭的人间；像哀歌长鸣、满目疮痍的圣灵山。</p>

一切永无止境.</p>

屠尽神魔，方能终止一切。</p>

神魔击不退的外敌，我燃门来战！</p>

人族的命运与种族延续，我们来扛！</p>

又何须一堆烂掉的石头虚伪施舍、左右命运？</p>

“呼！！”</p>

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，自陆燃体内荡漾开来。</p>

虚幻的乔婉君面色一怔。</p>

看来，不用讲述了。</p>

他自己朝着天境，大踏步迈去了。</p>

“喔！”乔元夕匆忙向后退去，生怕打扰了哥哥晋级。</p>

她并不知晓，陆燃正在被打扰着。</p>

就在他狠狠冲碎修炼瓶颈、进入晋级阶段的那一刻，忽有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，印入了陆燃的脑海。</p>

这独特的嗓音，带着淡淡的赞许，陆燃已经很久没听过了：</p>

【终于。】</p>

————《卷四·圣灵哀歌·卷终》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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