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2章 无铭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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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思是说,现在的你,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崩溃的唯一原因?”
“没错,这也是为什么,我们越靠近树,我的记忆恢复得越多......”
多讽刺啊,一路上紧赶慢赶,却没想到要救的世界树一直就在身边。
“这个世界,真的,没救了吗?”
无月平静地问道。
“是的,因为用于维系现实的世界树,已然被毁,她正是为此过劳而死,而从我进入这里,和她的意识重新联接在一起那刻开始,我的命运业已注定。”
“很快,我也将作为燃料,投身于挽大厦之将倾,填补这根本无法满足的无底洞......”
芙蕾雅疲惫地笑道。
真是,不太完美的结局呢......
“之后呢?”
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问“之后”,说实话,有些可笑。
“之后就像我对你说的那样,这个世界,一切的一切,都会归于一片虚无,仿佛从未发生过......彻底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。”
“这样吗......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最后的这段时间,又该如何?”
芙蕾雅听到无月的问题,微微一笑:
“说实话,我现在全身心都放在维持现实上,还真没空去想,如何面对最后的时刻......”
“毕竟无论你我......乃至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,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,大家都没有经验嘛......”
事已至此,芙蕾雅还试图幽默一番。
这时,无月开口道:
“如果你尚有余力的话,我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哦?没事的......想要什么,我都会尽力满足你。”
“我想要,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,再看一眼我想要见的人。”
“没问题,举手之劳......过来吧,到我身边来......”
芙蕾雅招招手,示意无月过去。
无月站在芙蕾雅身边,就在芙蕾雅伸手扶住自己肩膀的同时,意识联接上世界树的网络,身边的景色霎时间开始转换,本来空无一物的四周,此刻化作万米高空,云端之上......
脚下,正是整片大陆。
“怎么样?第一次以这种视角,观察这个世界吧?”
“这就是所谓,神的视角啊......”
“接下来,你只需要集中精神,想象,想象你意图观察的那个地方......”
跟着芙蕾雅的引导,无月开始集中精神。
视线从世界树正上方,开始向北移动,然后从高空下落,俯冲向地面......
看到了。
无月看到,联盟的旧址上,教会的军队与数不胜数的亡灵战在一起,尸体堆积成山。
向东,辛德拉尔的布朗库城,此刻沐浴在龙炎之中,天空中盘桓着十数只巨龙,哀嚎声遍野。
继续向东,视线渡过神罚之海,落在皑皑雪原上,一支从未见过的奇特军队在此扎营,冰崖上,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傲然屹立,只隐约听见身后无数人呐喊“魔王大人万岁”......
向南,无月的视线扫过一座早已被龙族夷为平地的城市——墨尔城,不作停留,跟随着绵延千里的难民队伍,掠过瑟萨尔城,掠过死亡峡谷,翻过都库什山,一路来到坎皮诺城。
虽无龙族的直接威胁,也未被牵扯到人类与魔族的战争中,可仍能看出,这里人心惶惶。
向南,再向南......
无月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视角放在了那座岛屿上。
一栋简易的小木屋,屋前则是几片刚刚开垦的田地。
田中,是焱和菈菈诺雅......
尚未收到来自外界噩耗的二人,仍在回应着无月的期待。
天气转暖,生活充满了希望。
可以看见,菈菈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。
谢谢你,焱小姐......谢谢你照顾菈菈......
无月此刻为她们二人感到庆幸,因为直到世界归零为止,她们都不会知道真相,可以在希望中迎来终末......
就让这美好,凝滞于此。
没有再做停留,无月立刻将视角向东移动。
巴托里亚的人们还在麻木的活着,一如既往。
南方诸国则陷入了混乱,打砸抢烧无处不有......
法珈王国,此刻过半的国土陷入了纷飞战火,魔族与人类联军,海陆并进,在此厮杀。
叹息之墙,即便在白日也是灯火通明,时刻提防着魔族,与难民.....
雷克尔城。
唯有这里,仍是一片圣光笼罩,城内一切井井有条。
圣女在教会前的广场上,不知疲倦地做着振奋人心,亦或是麻痹内心的演讲......
向下,顺着城内的下水道向下。
盗贼公会。
那个嗜酒的大个子,压根没有听自己的话,依旧喝得酩酊大醉。
而那懂事的小女孩,依旧贴心地为大个子盖上毯子,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。
瑞秋,又长高了些啊......
一切如往常,其实也挺好的。
佩蕾......佩蕾跪在那位女士的神像前,眉头紧皱,口中念念有词......
......
短短时间,无月阅尽世间百态,直到精神力再也支撑不住,只好退出了观测,四周再次回归死寂和灰暗。
“如何......有看到你想看到的景色吗......”
芙蕾雅的声音愈加疲惫,面色也是苍白不堪,就连身形都有些虚幻。
“刚刚,只凭我是做不到的,是你在帮我?”
“别,别在意这些了......你都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,我帮你定个位也是应该的......”
“再说了,世界都要毁灭了,早点晚点......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“咳咳!”
突然,芙蕾雅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剧烈咳嗽起来,身影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恍惚不定。
四周的景象再一次转换,是世界树周围。
徒劳救火的精灵们,齐齐望向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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