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仙缘垂赐，末学忝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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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翁挥手，数千卷纸卷纷飞而下，如白雪漫天，却又不偏不倚地飞至每一考生面前，纹丝不乱。</p>

复又于阶前燃香一柱，告众考生曰：“此香燃毕，则文考毕耳。”</p>

有复考者，如陈灵、陈勇，对仙翁这等手段见识过多次，早已是见怪不怪，拿起试卷便开始作答。</p>

有初考者，如江幼菱者，对老者这一手仙术倍觉惊艳，然高香燃起，烟霭袅袅，遂不敢再分心，凝神看卷。</p>

心中有定计，落笔定乾坤。</p>

墨落纸间，笔走龙蛇，字字如珠玑倾泻。</p>

然周围考生，无不蹙眉苦思、下笔艰涩，更有甚者，抓耳挠腮，如坐针毡。</p>

一注高香燃毕，答卷无风自飞，哀嚎四起。</p>

有死死揪住答卷不放者，“仙人容禀，这道题我还未答完，求您再宽恕一刻钟罢！”</p>

有痛哭流涕者，“完了！这次又考砸了，这可如何是好！”</p>

有哀莫大于心死者，嗟然叹曰，“石阶踏破鞋磨穿，挑水登山总枉然。</p>

灵根未醒仙缘断，独对寒灯数流年。”</p>

仙翁微微摇头，招来一阵风，将众人送至殿外。</p>

陈灵愁眉不展，“兄长，今次你考得如何？倒数第二题是如何答的？”</p>

陈勇神情平静，细看却有淡淡的视死如归之感，“还能怎么答，用笔将问题誊抄一边，让试卷看上去没那么空。”</p>

陈灵无语扶额，心中恐慌感反而退减了些。</p>

她定了定神，又看向一旁颇有些心不在焉的侄儿，“睿哥儿呢？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陈睿眼神飘忽，左看右看，就是不敢看自家姑姑。</p>

陈灵见此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？</p>

“算了，原也不该指望你们两个……幼菱呢？”</p>

陈灵左右四顾，却见江幼菱自台阶上徐徐而下。</p>

山市喧嚣，众人哭嚎，偏少女沉着静气，风华自成。</p>

陈灵躁动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。</p>

是了，她拿历年那些难题考校过菱姐儿的学问，皆对答如流。</p>

若是连江幼菱都过不了这文考，那这文考，再无一人能过矣。</p>

江幼菱似有所感，看到了人群之中的陈灵，快步走了过来。</p>

“母亲。”</p>

陈灵心中浮起万千思绪，又很快将这些心思掩去，“一刻钟后，仙长会宣布文考结果，在此稍候即可。”</p>

江幼菱点头，耐心等候。</p>

一刻钟后，那鹤发仙翁果然再次现身。</p>

他甫一踏出殿外，那些喧嚣哭嚎声，便如潮水般褪去，化作满山寂静，只余禽语啾啾，虫鸣哳哳。</p>

清风拂过，仙翁徐徐展开手中仙卷。</p>

“以下念到名字者，可参与第二试武考，其余人等，速速离去。”</p>

众人心揪，皆凝神细听，唯恐错漏了自己名字。</p>

“江幼菱、徐客、叶藏舟、沈盈舒……”</p>

江幼菱之名，赫然位于榜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