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时空监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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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投射：87%。</p>

而那个87%的模型，运行轨迹和李婉儿归来的方式，几乎一模一样。</p>

她不是“穿”回来的。</p>

她是被“投”回来的。</p>

像一段信号，被强行注入现实。</p>

林深猛地抬头，看向她。</p>

她迎着他的目光，没躲。</p>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她说，“我是不是真的？我是不是他们派来的？”</p>

林深没否认。</p>

“那你告诉我，”她往前走了一步，声音很轻，“如果我是假的，我能知道你藏在汴京地窖里的那本手稿吗？那上面写着，你说过最怕的不是死，是看着文明一点点灭，却没人记得它存在过。”</p>

林深瞳孔一缩。</p>

那本手稿，他烧了。</p>

至少，他以为他烧了。</p>

她没再说话，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，边缘焦黑，正是他当年亲手烧掉的那一页。</p>

她递过来。</p>

林深没接。</p>

他的手在抖。</p>

他知道，这不代表她是真的。</p>

也许，这只是系统给他的又一个考验。</p>

——你愿意相信谁？</p>

信系统，还是信那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？</p>

他闭了会儿眼，再睁开时，已经把纸片收进战术包。</p>

“数据库建好了。”他说，“从现在起，所有监测数据，只存离线终端。”</p>

她点头。</p>

“系统会发现的。”她说。</p>

“那就让它发现。”他站起身，走到主控台前，手指悬在“同步上传”按钮上方，“但我得先知道，它到底想藏什么。”</p>

他按下按钮，界面跳转，进度条开始走。突然，屏幕一黑，一行字缓缓浮现：‘检测到异常数据模式，建议立即终止共享。’林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系统已然开始恐惧，它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用这些数据进行反向推演。</p>

他缓缓后退一步，盯着那行字，仿佛在看一个垂死之人的遗言。</p>

可就在这时，主控台的另一侧，一盏从未亮过的深红色指示灯，悄然亮起。</p>

无声无息。</p>

像一滴血，渗进冰层。</p>

林深的呼吸一滞。</p>

那个灯，不在系统图谱里。</p>

不是标准模块。</p>

也不是备用协议。</p>

那是……外部接入端口。</p>

他的手指缓缓移向战术袖套，银簪的轮廓在掌心发烫。</p>

“你看到了吗？”他低声问。</p>

李婉儿已经站到他身侧，目光锁定那盏红灯。“它不是从内部来的。”她说，“是有人……在敲门。”</p>

“谁会知道这里？”林深声音压得极低，“连小周都以为我死了。”</p>

“也许，”她缓缓抬头，眼神冷得像刀，“不是‘谁’，而是‘什么时候’。”</p>

空气凝固了。</p>

林深忽然意识到什么，猛地调出时间锚点日志。</p>

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分钟前：本地时间：2049年7月13日03:17:22。</p>

可就在那行字下方，有一条被加密覆盖的日志残片，正缓缓浮现：</p>

目标锚点重置：2023年12月21日11:44:08——火种协议启动倒计时：96小时。</p>

2023年？</p>

那是他第一次接入系统的日子。</p>

也是小周消失的那天。</p>

“它在重置。”李婉儿声音轻得像风，“不是升级，是重启。它要把一切……倒回到她还活着的时候。”</p>

林深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。</p>

如果系统要重启，那就意味着所有他修复的历史、所有他阻止的崩塌，都会被抹去。</p>

文明将再次陷入断代。</p>

而小周……会被重新卷入火种计划。</p>

可问题是——</p>

为什么偏偏是现在？</p>

为什么在他刚刚开始怀疑系统的时候？</p>

“这不是巧合。”他咬牙，“是清除程序。它要抹掉所有偏离预设路径的变量。”</p>

“包括我。”李婉儿低声说。</p>

包括你。</p>

也包括我。</p>

林深猛地抬头，看向主控屏。</p>

时空监测界面仍在运行，三个红点静静闪烁。</p>

可就在这一瞬，c点的频率突然跳动了一下。</p>

与那盏红灯，同步闪烁。</p>

一次。</p>

两次。</p>

三次。</p>

像是某种信号。</p>

回应。</p>

或是召唤。</p>

“它在等你回应。”李婉儿说，“那个‘外部’的信号源，它认识你。”</p>

林深死死盯着屏幕，心跳如鼓。</p>

他知道，一旦回应，就等于撕毁与系统的虚假契约。</p>

权限会被收回。</p>

神经链路会被切断。</p>

他可能再无法进入主控室。</p>

甚至……会被判定为叛逃者，直接清除。</p>

可如果不回应——</p>

小周就永远回不来。</p>

文明的真相，将永远被锁在系统的黑箱里。</p>

他缓缓抬起手，指尖悬在“外部接入响应”按钮上方。</p>

“如果我按下这个，”他低声问，“你会帮我吗？”</p>

李婉儿沉默了一瞬，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腕。</p>

“我回来，”她说，“就是为了这一刻。”</p>

他的手指落下。</p>

按钮亮起。</p>

整个主控室的灯光骤然熄灭。</p>

只剩下那盏红灯，灼灼燃烧。</p>

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