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阿巴顿：此处不留爷，自有留爷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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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巴顿：此处不留爷，自有留爷处

亚空间深处。</p>

以太能量浪潮不知疲倦的奔涌，在这片世界纵横交织，构成了至高天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。</p>

时间和空间在此地毫无意义，物理宇宙的规则在此地并不适用，相反精神和灵魂更加适应亚空间的诡谲环境。</p>

它看上去毫无生气，但其实亚空间中的生命要比想象中多得多。</p>

一头庞大的虚空鲸在亚空间之海中肆意的游荡，它的体长超过了两万公里的可怕尺度，若是放到现实宇宙，这一头虚空鲸甚至比神圣泰拉还要长一大截。</p>

即便是在危机四伏的亚空间中，虚空鲸也算是较为强大的一类生物。</p>

更令人感到惊惧的是，这些庞大的虚空鲸并非单独行动，而是以族群为单位，顺着亚空间潮汐四处狩猎寻找食物。</p>

虚空鲸的体型太过庞大，使其复杂的内部都衍生出了一套完整的生态系统，各种形形色色的亚空间生物居住在其中，就像是古泰拉海洋中，那些寄居在珊瑚丛中的鱼类一般。</p>

只是亚空间的风云变幻，从来都无法琢磨。</p>

为首的虚空鲸首领忽然爆发出一声高亢的低鸣，超低频的脉冲警告着身后的族群危险将至。</p>

就在虚空鲸发出爆鸣的下一刻，一场突如其来的亚空间风暴就在虚空鲸族群中炸开，几头体型较小的虚空鲸顿时就被撕成了碎片。</p>

虚空鲸首领产生浓烈的悲伤情绪，但它也不愿意带着族群继续逗留，带着剩下的族群逃离这片是非之地。</p>

亚空间便是如此，很有可能上一秒还风平浪静，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天灾危险就会将一切毁灭殆尽。</p>

然而虚空鲸首领没有发觉的是，随着这场亚空间风暴到来的，还有一些极其渺小，根本难以察觉的人类。</p>

“我们总算是回来了。”</p>

“差一点，真的只差一点，我们就要在帝皇的怒火下化为飞灰。”</p>

“他想要杀死我们，彻彻底底的泯灭，不留一丝痕迹。”</p>

被亚空间风暴送到虚空鲸身上的，自然是从泰拉皇宫中险死生还的欧米冈和珞珈等人。</p>

黑王的奋力一搏，终究是从帝皇的手下截取了一丝生机，否则他们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帝皇抹除的。</p>

只不过这两名原体虽然回来了，但是他们统御的阿斯塔特军团，再一次的遭受了沉重的打击。</p>

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中，此行应该是他们前往泰拉，帮助教宗艾尔芙蕾达抵抗琪乐和帝国的围攻，并且借此与黑暗之王接触。</p>

但谁想他们来的太迟了，等他们到泰拉时，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，他们的到来只能成为帝皇宣泄怒火的目标。</p>

若是他们能够提早一步抵达泰拉，配合艾尔芙蕾达，他们未必没有机会将马卡多、洛希、瓦尔多还有几名基因原体拦在王座厅外，从而打断三位一体体系的形成。</p>

事实已经铸成，谁也无法更改。</p>

欧米冈清点了一番军团的损失，虽然已经是伤筋动骨，但好歹还是留了一点种子，只要花费时间和资源就能够补全回来。</p>

九头蛇看向失魂落魄的珞珈，不由得眉头紧锁。</p>

如果有的选，他是真的不想和珞珈成为盟友。</p>

这家伙总是在该坚定的时候退缩，该退缩的时候保持固执，以至于大部分时候根本就不靠谱。</p>

但是现在他能够拥有的选择寥寥无几，珞珈已经是其中最好的一个了。</p>

安格隆和福格瑞姆都被混沌邪神裹挟、控制，他们不是合格的合作伙伴。</p>

“珞珈，我希望看到你能够振作起来。”</p>

“既然你已经重新选择了信奉黑暗之王，那么你就应该坚决地走下去，不管路上碰到多少的困难险阻。”</p>

听着兄弟的劝解，大怀言者撑着支离破碎的身躯来到了欧米冈的面前，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杆。</p>

帝皇的那一记灵能大比兜，让他的身体承受了极其严重的损伤，现在能够重新站起来已经是他恢复力足够强的结果了。</p>

“我明白，你不必担心我。”珞珈四处搜寻着目标，终于是找到了阿巴顿和黑色军团的踪迹。</p>

“如今情况还算没有坏到最差的地步，我们还有彼此可以依靠，还有阿巴顿这位‘战帅’可供驱使。”</p>

两名原体带着自己的子嗣，来到了大掠夺者的面前。</p>

只见阿巴顿一手握着德拉科尼恩，另一手握着荷鲁斯之爪，他的身边围绕着幸存的黑色军团高层，众人皆是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战帅。</p>

谁都看得出来，阿巴顿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斗志，他信心满满的渗透刺杀行动，却造成了截然相反的效果。</p>

这对他的打击远超想象。</p>

帝皇复苏，走下了黄金王座，这让本就无比强势的人类帝国重新获得了最为重要的主心骨，现在谁也无法阻止人类腾飞的脚步。</p>

可以说，他们反抗帝国，希望实现荷鲁斯未完成事业的愿望已经彻底的化为泡影。</p>

他们的未来只剩下在恐惧之眼中苟延残喘，逐渐灭亡一个结局。</p>

在这种绝望的境况下，他们迫切的希望能够得到信心鼓舞，能够找到接下去奋斗的目标。</p>

“战帅，你是我们的领袖，你绝不能如此的消沉！”</p>

在阿巴顿的身边，千子巫师卡杨痛心疾首的劝说道。</p>

“军团打光了还能重组，帝国无法力敌我们还能智取，只要坚持下去，就一定有希望！”</p>

“但如果你倒下了，谁还能号令我们，谁还能将所有帝皇的敌人拧成一股绳？”</p>

然而战帅依然像是个泥塑雕像一般，静滞在原地丝毫不动，甚至连表情都僵硬下来。</p>

欧米冈叹息一声，即便是他这样的原体，都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看到迷茫和悲观，更何况是阿巴顿呢？</p>

就当欧米冈打算开口劝导阿巴顿的时候，这位石化的战帅忽然间像是原地复活了一样，浑身再度凝聚出一种坚定的信念。</p>

那种绝不屈服，百折不挠的斗志似乎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。</p>

“你说得对，我们还有希望，还有胜算，如果我们自己选择放弃，那才是真的毫无希望。”</p>

阿巴顿悲痛的看着身边稀稀拉拉的黑色军团高层，他为了保险起见，带到泰拉的全都是自己的心腹和得力干将。</p>

而现在，这些人折损了大半，整个黑色军团可以说是损失惨重。</p>

甚至于，在现在的状态下，阿巴顿还能否维持足够的威望，让其他依附于黑色军团的战帮以及个体保持臣服都是个未知数。</p>

毕竟对于混沌星际战士而言，他们遵从的就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，弱肉强食，优胜劣汰。</p>

弱小的首领只会被吃光最后一块血肉，随后黯然死去。</p>

但即便如此，这位荷鲁斯之子依然振作了起来，欧米冈观察着阿巴顿，惊骇的发觉这家伙好像比珞珈恢复的还要快。</p>

唉，珞珈……</p>

“我们不要忘记一开始的任务预期：夺取德拉科尼恩，而现在，我已经得到了这把魔剑，并且还是弑杀了一次伪帝的魔剑。”</p>

“不要去考虑那些多余的影响因素，不要去考虑自己的损失，只要我们完成了预期目标，那这就是一场胜利！”</p>

虽然阿巴顿这种“只要把预期定的足够低，那么每一次行动都算是胜利”的做法有点取巧的嫌疑，但欧米冈还是为他的韧性感到欣喜。</p>

能够不要脸到这种程度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。</p>

身为一名领袖，拥有打不垮的斗志才是最为重要的品质。</p>

能力上的缺乏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去弥补，但是斗志没了，那就真的是没了。</p>

“我会继续重建黑色军团，集结任何愿意和人类帝国为敌的盟友，并且不断的向帝国发动黑色远征。”</p>

“只要每一次远征都能实现一点目标，我们必定能够一步步的蚕食帝国！”</p>

阿巴顿慷慨激昂的宣言让剩下的黑色军团们，逐渐从泰拉的巨大挫败中恢复了过来。</p>

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阿巴顿的畅想买单。</p>

“阿巴顿，你的愿景很好，但是相比起这个，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。”</p>

欧米冈手握苍白之矛，在阿巴顿的面前说道。</p>

“请讲。”大掠夺者对于九头蛇的原体十分的客气，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晓欧米冈的真实立场。</p>

虽然欧米冈的立场和他的并不完全一致，但是只要他们都是和帝皇为敌，那他们就可以合作。</p>

帝国即将开始腾飞，他们这些混沌阵营的势力如果还继续分裂下去，那可是真的要完蛋了。</p>

“我曾经在诺斯特拉莫，欺诈过一次织命者卡洛斯，从这尊万变之主的首席大魔的口中，得到了有意思的情报。”</p>

“人类帝国之所以能够有现在勃勃生机，万物竞发的情景，其实根本原因不在马卡多、瓦尔多，亦或者基里曼他们。”</p>

“你们一直都忽视了真正重要的人物，那个在所有事件中都有着存在感，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个人。”</p>

“洛希。”</p>

欧米冈语气严肃的吐出了这个名字，而阿巴顿等人也是紧皱眉头，脑海中浮现那个神秘凡人的模样，默默等待着九头蛇的下一步分析。</p>

“他在大叛乱结束后消失了一个世纪，我曾经一度认为他是和马卡多、瓦尔多一样，在某个地方执行着秘密任务。”</p>

“直到不久之前，我才搞清楚一件事情——那就是这位洛希前往的地方，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遥远。”</p>

“他离开了我们的宇宙——并非是从现实宇宙到亚空间这么简单，而是真正的扬帆远航，从我们所处的宇宙，前往了一个全新的多元宇宙。”</p>

“而那个洛希，正是从宇宙之外获取了否定宇宙本身的力量。”</p>

“如果没有他，帝国不会是现在的情况。”</p>

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</p>

听到欧米冈的话语，阿巴顿忽然间整个人愣住了。</p>

他就像是一台被注入了无法解析格式文件的计算机，努力的消化九头蛇之主话语中的信息量。</p>

“宇宙之外？”</p>

“否定的力量……”</p>

阿巴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掺杂着困惑的狂喜，那是跳出了原来的思维局限，拥抱了更多可能性的喜悦。</p>

在战帅原本的计划中，他们这一次侥幸逃回了亚空间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积累力量，依靠欧米冈、珞珈、瓦什托尔等人的支持，重建一支足以威胁到帝国的军团。</p>

到时候，他们将以恐惧之眼为起点，不断的向帝国发起远征。</p>

一次不行就十次，十次不行就一百次，只要他们坚持下去，迟早有一天会抓住帝国的软肋，并且给出致命一击。</p>

但是只要有理智的人，仔细思考一下阿巴顿伟大愿景中的漏洞，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则美好的空想。</p>

帝国现在有了全新的技术可以避开亚空间，又有了帝皇这个绝对的人类领袖可以依靠，属于人类的美好前途正在徐徐展开。</p>

而他们呢，本来就在恐惧之眼和亚空间中苟延残喘，现在更是元气大伤，就算他们有瓦什托尔支持，拼发展的速度难道还能拼过帝国吗？</p>

时间线拖得越长，对帝国而言优势也就越大。</p>

所以，他们如果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，那就只能出奇制胜，剑走偏锋。</p>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，欧米冈，你是想要让我们复刻这一条道路，让我们也从世界之外寻找到对付伪帝的方法？”</p>

“没道理他们能够在其他的宇宙，找到可以不需要借助亚空间就能够超光速的办法，找到让腐朽的人类帝国起死回生的神药，而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吧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