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六章 考尔：真的，我真傻（求月票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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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尔：真的，我真傻（求月票）

如果从洛希苏醒之后算起，他和基里曼相识的时间也不过寥寥十几年。</p>

但是正是这十几年，两人一起扛过了荷鲁斯叛乱最为艰难的那段岁月。</p>

这种由战火熔铸的友谊最是深厚无可动摇，更何况基里曼硬是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一百年，内心里积攒了太多的苦楚和憋屈。</p>

从泰拉到木卫三，这位帝国统帅的嘴巴就一秒钟都没停过，滔滔不绝的向洛希倒着苦水。</p>

守护在一旁的常胜军卫队，还有帝国之拳们彼此面面相觑，纷纷露出愕然的姿态。</p>

“原来父亲他一直都过得这么不开心。”</p>

“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，我还以为父亲如今终于能够执掌整个人类帝国，他应该会趁机施展抱负，大展拳脚才对。”</p>

奥古斯顿心中自责道，他的性格就是如此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，但也意味着他对人心的洞察其实不算深刻。</p>

“要是希尔在这里就好了，盖奇、拉米亚德他们做的肯定比我要好。”</p>

由于帝皇登上黄金王座之前下达的命令，各个基因原体都在自己军团母星范围内，建立属于自己的独立封国。</p>

而基里曼被马卡多困在泰拉无法脱身，五百世界的事情就只能由马里乌斯·盖奇，还有四英杰们代为管理。</p>

谁知道，这一代理就足足代理了百年。</p>

基里曼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马库拉格。</p>

除了通过那边发送来的情报了解五百世界的发展情况，并且给予一些宏观上的指导外，他也干涉不了太多。</p>

恩里科看着奥古斯顿自责的样子，他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。</p>

“知道你心疼你的原体了，但好歹你们的原体还在身边，我们的原体都不知道飘到什么时间夹层里去了。”</p>

奥古斯顿的自责，在多恩之子看来，更像是一种炫耀。</p>

“盖奇还有拉米亚德他们给我的汇报信件中提到，他们在这些年里一直尝试着对五百世界的行政体系进行改革。”</p>

“除了大范围的使用可控人工智能与石人外，他们将大量战争中受到严重损伤的极限战士也编入了管理人员之中。”</p>

“他们为帝国流干了鲜血，如今已经无法胜任残酷的战争任务，干脆就让他们换一种方式来为帝国继续作出贡献。”</p>

“在五百世界，已经有不止一颗星球的行星总督，由退休的极限战士军官担任。”</p>

“其实我也明白，比起投入到战争之中，我的子嗣相比于其他军团的星际战士，其实更擅长进行内政治理工作。”</p>

洛希忽然转过身，瞪大眼睛，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基里曼。</p>

“怎么了？有什么问题？”基里曼不解道。</p>

“有什么问题？”</p>

“你还问我有什么问题。”</p>

“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你说那群高领主，对你越来越警惕不安了。”</p>

“你普及可控人工智能，任用石人来充当你的行政班子，这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中。”</p>

“毕竟如今泰拉的高领主议会，以及下方的部门机构也是这样做的。”</p>

“但是你把阿斯塔特推到了行政岗，这无疑是在那些高领主的雷区里使劲蹦迪了。”</p>

洛希长吁短叹道，如果换做他是高领主，他也要急眼。</p>

基里曼则琢磨起了洛希话里的意思。</p>

“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，他们在担心阿斯塔特掌握真正的权力。</p>

不过帝皇既然允许我们建立独立封国，自然也赋予了我们进行改革的权力。”</p>

“我在我的五百世界推动改革，关他们什么事？”</p>

洛希翻了翻白眼，没好气的说道。</p>

“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，在你眼里觉得无伤大雅的事情，在高领主那里或许就是触及红线的大事。”</p>

“你本来就在许多人的眼中，头上戴着一顶野心勃勃的帽子。</p>

当初驰援泰拉就是你来的最迟，在战争中保全的实力最强，而现在你又要让阿斯塔特加入政治。”</p>

“或许在高领主看来，你这个野心勃勃的帝国统帅、帝国最大的藩王，马上就要把刀驾到他们的脖子上了。”</p>

“现在阿斯塔特就已经坐到了行星总督的位置，那接下来呢？星区总督？星域总督？干脆高领主也让阿斯塔特来当好了。”</p>

“可是阿斯塔特的确比凡人更加适合搞政治，他们没有太多的个人私欲，不会贪图享乐，不会懈怠懒散，并且精力比凡人旺盛的太多，寿命更是远超延寿手术的极限。”</p>

基里曼继续尝试着辩解，但是洛希把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前，示意嘘声。</p>

“你说的很对，但是并非关键。”</p>

“泰拉高领主最看重的其实并不是能力，而是立场，是站队，再有才华的异端也比不上无能的附庸。”</p>

“基里曼，你其实并不擅长政治，你的心太干净了，你只是在利用自己的超级智商还有人格魅力来行事而已。”</p>

基里曼沉默了，他知道洛希说的是对的。</p>

他更倾向于用好的一面去看待他人，不管对方是谁。</p>

思考过后，基里曼没有回答洛希的问题，他只是保持着沉默。</p>

洛希也知道，对他这样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而言，要适应政治的肮脏实在是难为他了。</p>

红警号很快就抵达了木卫三所在的宙域。</p>

经过一百年的发展，这一颗普普通通的卫星，如今已经成为了全银河欧姆弥赛亚信徒眼中的圣地。</p>

所有人都知道机械神教是人类科技的收集者和继承者。</p>

无数的机械神甫俯首在银河各个遗迹和废墟之中，耗费无数的时间和精力，只为了寻找那些科技遗物的一丝线索。</p>

但他们所做的只是找回过去知识的一些碎片罢了，高等技术共同体所要做的事情，却是在已有的基础上，去突破和创新。</p>

火星代表着过去，而木卫三代表的是未来。</p>

“这里已经成为了人类的未来城、理想城。”</p>

“看看吧吾友，这是你种下的种子萌发出的茁壮新芽！”</p>

在红警号的舷窗之前，洛希看到了木卫三现在的样子。</p>

区区一颗卫星早已经无法满足高等技术共同体的需求，因此在基里曼的授意下，整个木星都成了高等技术共同体的所有物。</p>

这颗太阳系内最庞大的行星此刻表面已经布满了各种轨道空间站。</p>

密密麻麻的闪光金属造物锚定在各自的引力轨道之上，遥遥望去仿佛一片波动的海洋。</p>

木星是一颗气态行星，它的大气层内并不适合人类居住。</p>

因此，所有的人类造物还有那些不同领域的实验室，全都位于其大气层到近地轨道之间的空间之内。</p>

“根据高等技术共同体上报给我的信息，他们现在有着126537个分支领域需要发展，并且每个领域还能够继续不断细化。”</p>

“各个分支领域的贤者和研究员，他们都像是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幼鸟一般，向泰拉请求资源支持。”</p>

基里曼说这些的时候苦涩中带着一丝笑意。</p>

“你永远想不到那些贤者为了拿到经费和资源，到底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，拿出什么瞠目结舌的理由。”</p>

“不过我也乐于见到这一幕，唯有创新才能够让我们的文明充满活力，即便这十二万多个分支领域绝大部分都是失败的，那也没什么。”</p>

“不怕做错，只怕不做。”</p>

红警号进入到木星的引力场后，便受到了那些悬浮在宇宙之中的空间站的扫描。</p>

“身份已确认完毕。”</p>

“最高权限。”</p>

“允许进入。”</p>

一道柔和的机械女声在红警号内响起，随后挡在红警号面前的无形能量护盾便缓缓地消融，暴露出了一条通道。</p>

“在五十多年前，阿坎·兰德贤者利用火星大全图书馆中埋藏的古代科技，加上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，把整个木星连带着周围的卫星，一起装进了一个巨型的能量立场当中。”</p>

“这是连火星都没有的高级待遇。”</p>

“兰德还有考尔他们，估计已经知道我们来了。”基里曼说道。</p>
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，洛希已经乘坐着红警号进入到了这个庞大未来城的一角。</p>

环绕气态巨行星的数万座空间站同时释放出虹光，它们表面能量护盾的波纹被编程成流动的几何图腾。</p>

那是旋转的完美齿轮，奔涌的和谐电流，原子核外闪烁的电子。</p>

仿佛是星辰为洛希的座舰，铺就了一条光的甬道。</p>

机械触手阵列从空间站底部延伸，于空中交织出由离子火花构成的巨型全息屏。</p>

数以千计的悬浮机仆从云层深处升起，它们的外壳被漆成象征洛希学派的银白色，胸腔发声器齐声吟诵《创新祷言》。</p>

木卫三地表裂开一道深渊，大量的无人智械如银色瀑布喷涌而出。</p>

每台智械都投射出不同领域的突破影像，最终在洛希面前汇聚成一道旋转的数据圣杯。</p>

贤者们通过加密频段，将百年来高等技术共同体的研究成果压缩成一颗颗黑色水晶，由智械集群托举着献至太空港。</p>

“你别告诉我，这些都是你安排的？”</p>

洛希猛地看向基里曼，顿感有些哭笑不得。</p>

这一番动静下去，恐怕整个高等技术共同体，甚至是整个火星都知道是他回来了。</p>

“当然不是我，我哪有这个功夫来做这些事情。”</p>

基里曼用自己的手指挠着后脑勺的痒痒肉，随口说道。</p>

“我只是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兰德贤者和考尔而已，连我都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。”</p>

基里曼把自己的双手扶在舷窗之上，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，满脸兴奋的看着那些宇宙中闪烁着的聚变礼花。</p>

洛希的红警号所到之处，就有着礼花相随，那无比绚烂的光影特效足以震撼任何挑剔者。</p>

“不仅如此，那些聚变礼花更是蕴含了二进制的密码。”</p>

只是看了几眼，洛希就看到了那些闪烁的光线中蕴含的信息。</p>

“欢迎……洛希大贤者归来。”</p>

“高等技术共同体全体成员参上。”</p>

“唉，何必呢，这么大张旗鼓。”</p>

洛希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喜欢，但是实际上心里却是暖暖的。</p>

这个自己亲手创立的组织，就像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一般，一晃眼已经是青春年华的大好少年。</p>

即便他离开，销声匿迹了百年，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人依然挂念着他。</p>

这种犹如春水细腻无声的情感，才是最能触动人心。</p>

“欧姆弥赛亚在上，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</p>

“我从极限星域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，还从没有见过这般壮丽的奇观。”</p>

木卫三上的一些机械神甫，顿时为突然出现的情况感觉到错愕茫然。</p>

“这似乎是在迎接某个人的到来，可是到底是谁才有这种资格，即便是那些基因原体亲自造访，也不必要这么大阵仗吧？”</p>

这些机械神甫虽然一直都醉心于学术，但这毕竟是高等技术共同体发生的情况，也不由得让他们心生好奇。</p>

而一些资历更老，经历过高等技术共同体创立的机械神甫在短暂的错愕之后，他们的外置思考引擎已然得出了结论。</p>

“我知道了，是洛希大贤者！”</p>

“肯定是他回来了，除了他这位创始人，还有谁有资格让高等技术共同体做出如此大的阵仗欢迎？”</p>

人群中顿时惊呼一片，虽然绝大部分的机械神甫都没有见过洛希，但是对这个名字自然是无比熟悉。</p>

洛希大贤者，传说中的高等技术共同体创始人，也是木卫三唯一的一位议长。</p>

即便是阿坎·兰德大贤者继任了他的位置后，也依然保留着空缺的议长之位。</p>

据兰德大贤者所言，洛希大贤者只是去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，探求万机之神的宝藏。</p>

他又没回归万机之神的怀抱，自然不可能剥离他的位置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