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魔心or良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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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要让我们捅你一剑就可以了。”</p>

“只有你死了，他们才会放过我们，你都活了这么久，就成全我们吧。”</p>

那有豁口的菜刀砍向了皮肉之身，与骨头摩擦的声音，令人牙齿发麻。</p>

而一刀又一刀砍下来的伤势。</p>

不过片刻，就叫年轻道长血肉模糊。</p>

有人哭着动手。</p>

有人大喊着原谅我，却又刺出一剑。</p>

明明人已经跪在了地上，可前赴后继冲上来的刀剑，始终没有停过，甚至有人打开了城门，大喊着：“我们已经杀了他，放过我们吧。”</p>

那疯狂的呐喊声里，似乎没有人想过，这个人曾守在城门前七天七夜，护住了他们满城平安。</p>

叶绾绾站在道长面前。</p>

年轻的道长，约莫二十多岁，相貌清俊，可眼下，已经看不清他的容貌，更看不清他原来的样子。</p>

只有一团模糊的血肉。</p>

“我做错了吗？”</p>

那喃喃的问声，像是来自灵魂的质问。</p>

叶绾绾站在他面前，听到了他的困惑。</p>

“我……做错了吗？”</p>

那声音回荡在自己耳旁，似乎是在询问自己，叶绾绾慢步上前，她蹲下身，望着这满地的血肉。</p>

漠然地道：</p>

“行事由心，不问对错。”</p>

“如果这是你想做的，就不算错。”</p>

“守城，是你的道。”</p>

“杀你，是他们的道。”</p>

那声音低沉，“那我的道，错了吗？”</p>

“错了吗？！”</p>

他咆哮而出。</p>

叶绾绾：“不知道。”</p>

得了这一句，地上鲜血，化为魔气滚滚冲天，冲向了天地四方，也盖过了城头。</p>

遮天蔽日。</p>

魔气冲天，百姓哭喊着，这一刻，城内外都是魔，这本唯一的净土，被他们自己破坏了。</p>

哭声不停，可魔气并没有停下。</p>

它袭击着所有人。</p>

包括叶绾绾。</p>

这魔气之中，有他的怨，有他的恨，有他的不解，有他的全部负面。</p>

诞生出一颗心魔。</p>

而心魔之中，叶绾绾看到了那个人，变成了自己。</p>

她眉头微蹙。</p>

“幻境？”</p>

“你在撒谎，这才是你的真实回答。”那声音阴狠，带着几分畅快，“以德报怨，何以报德。”</p>

“你满心，都是杀意。”</p>

那声音大声狂笑。</p>

像是在嘲笑叶绾绾的虚伪。</p>

这是叶绾绾的魔心。</p>

叶绾绾面不改色，只是抓着他的血肉，埋进了坑里，像是在维持着表面的道德，做着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。</p>

埋人，立碑。</p>

黑影狰狞，漂浮在她身边。</p>

“你是恨的。”</p>

“恨这些人对你的背刺。”</p>

四周百姓，突然之间，变成了季长怀、窦明跟叶倩，那一剑剑刺了进来，一剑穿心。</p>

疼痛与窒息浮上心头。</p>

叶绾绾面色发白。</p>

可她立碑的手，没有停下来。</p>

“明明青云峰最聪明的人是你，明明天赋最好的人是你，明明在宗门做的最好的人也是你，可从来没有人认可你的优秀。”</p>

“所有人都在偏心更平庸的叶倩。”</p>

“你！”</p>

“是多余的。”</p>

叶绾绾眼神冰冷，“闭嘴！”</p>

“你十年苦修的一颗金丹，他们想挖就挖，你十年的天才之名，他们想给就给，你得到了什么？”</p>

“你得到了他们的七剑穿心！”</p>

“你比我更恨才对啊。”</p>

“你装什么？”</p>

叶绾绾眼神冰冷，渐渐血红，她蘸着地上的血，在木头上写下名字，然而那写的并不是谁的名字。</p>

而是——良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