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湘西赶尸人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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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守住尸体，我去探路。”秦无常说，“记住，不管发生什么，都别离开这个阵。”</p>

阿木点点头，握紧黑木杖，紧张地盯着周围。秦无常走后，周围变得更加安静，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。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，像是有人在跟着他。</p>

“谁？”阿木猛地回头，却什么也没看见。</p>

他心里发毛，赶紧转回来，却发现那两具尸体不见了。阿木吓得魂飞魄散，四处张望，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。</p>

“尸体呢？尸体去哪了？”阿木慌了神，他明明守在这里，尸体怎么会不见了？</p>

就在这时，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“咯咯”的笑声，抬头一看，只见那两具尸体被吊在悬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，正对着他笑。它们的符纸已经掉了，脸上的皮肤腐烂脱落，露出森白的骨头。</p>

“救……我……”尸体发出嘶哑的声音，朝他伸出手。</p>

阿木吓得腿一软，差点坐倒在地。他想起秦无常的话，赶紧掏出桃木钉，往地上狠狠一钉。</p>

“噗——”</p>

桃木钉插进地里，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。歪脖子树不见了，尸体还好好地立在原地，秦无常站在旁边，一脸担忧地看着他。</p>

“你刚才怎么了？”秦无常问，“叫你半天都没反应。”</p>

阿木这才明白，自己刚才是中了幻觉。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：“我、我刚才看见尸体被吊在树上……”</p>

“是这里的怨气引动了你的心魔。”秦无常说，“还好你及时用了桃木钉，不然就麻烦了。”</p>

他看了看天色，已经过了午夜：“不能再等了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”</p>

阿木点点头，跟着秦无常继续往前走。这次他们没再迷路，顺利穿过了黑风口。走出山口的那一刻，阿木感觉浑身一轻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</p>

“总算出来了。”秦无常松了口气，“过了这里，前面就是辰州府地界了，再走两天，就能把尸体送到地方了。”</p>

阿木也松了口气，他回头看了看黑风口，那里依旧阴风阵阵，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。</p>

“走吧。”秦无常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回头，赶路要紧。”</p>

阿木点点头，跟着秦无常继续往前走。他不知道，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，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。</p>

两天后，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——一个叫“王家村”的小村庄。王老三的家人早就等在村口，看见尸体，立刻哭了起来。</p>

秦无常和阿木帮忙将尸体抬到王家祠堂，按照当地的规矩，准备下葬。王家人给了秦无常一笔钱，还留他们在家里吃饭。</p>

席间，王老三的儿子王二柱给秦无常倒了杯酒，叹了口气：“秦先生，实不相瞒，我爹死得蹊跷，我总觉得不对劲。”</p>

秦无常喝了口酒：“怎么个蹊跷法？”</p>

“我爹出事前几天，总说梦见有人在水里拉他，”王二柱说，“他还说，看见水里有个黑影，长着长长的爪子，特别吓人。”</p>

阿木心里一动，想起了沅江翻船那天的情景。</p>

秦无常皱起眉头：“你爹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？”</p>

“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船工，能得罪谁啊？”王二柱摇摇头，“不过他年轻的时候，在湘西当过兵，据说参加过剿匪，会不会是那时候结下的仇家？”</p>

秦无常若有所思：“剿匪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</p>

“大概二十多年前吧，”王二柱说，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，我爹很少跟我们提过去的事。”</p>

秦无常沉默了片刻，说：“我知道了，你先忙吧，我们吃完就走。”</p>

王二柱点点头，又给他们倒了杯酒，然后去忙下葬的事了。</p>

“秦先生，你觉得这事跟王老三当兵有关？”阿木问。</p>

“很有可能。”秦无常说，“湘西剿匪的时候，杀了不少人，结下的仇家肯定不少。说不定是哪个仇家的冤魂来找他报仇了。”</p>

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不过这事跟我们没关系，我们拿钱办事，把尸体送到就行了。剩下的，让他们自己处理吧。”</p>

阿木点点头，没再多问。他知道，这行当的规矩就是少管闲事，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。</p>

吃完饭，秦无常和阿木告别了王家人，准备离开王家村。刚走到村口，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士拦住了他们。</p>

“两位请留步。”道士说，“贫道看两位印堂发黑，恐有大难临头啊。”</p>

秦无常打量了道士一眼，见他虽然穿着破烂，但眼神清澈，不像个江湖骗子。他拱了拱手：“道长有何指教？”</p>

“指教谈不上，”道士说，“贫道云游至此，见此地阴气森森，恐有邪物作祟。两位既然是走脚先生，想必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，不如我们聊聊？”</p>

秦无常想了想，说：“也好，前面有家茶馆，我们去那里详谈。”</p>

三人来到茶馆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道士喝了口茶，说：“贫道法号清风，师从龙虎山。这次下山，是为了追查一件邪物，据说那东西在湘西一带活动。”</p>

“邪物？什么邪物？”秦无常问。</p>

“是一只‘水煞’，”清风道长说，“那东西是百年前被人炼化的邪物，能控水，专害水性之人。二十多年前，湘西剿匪的时候，它被一个道士封印在了沅江底，没想到最近又出来作祟了。”</p>

阿木心里咯噔一下：“道长，你说的那只水煞，是不是长着长长的爪子，水里有个黑影？”</p>

清风道长点点头：“没错，正是如此。小兄弟见过它？”</p>

“我……”阿木犹豫了一下，“我三个月前在沅江翻船，好像见过它。”</p>

清风道长叹了口气：“看来你也是受害者。实不相瞒，这只水煞已经害了不少人了，我必须尽快找到它，重新封印起来，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。”</p>

秦无常皱起眉头：“道长，这水煞既然这么厉害，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？”</p>

“不好说，”清风道长摇摇头，“那东西已经修炼了百年，实力非同小可。而且它狡猾得很，很难找到它的踪迹。”</p>

他顿了顿，看着秦无常和阿木：“两位是走脚先生，经常在湘西一带活动，见多识广，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这只水煞的踪迹？如果有消息，及时告诉我，必有重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