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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...你就是婉娘。”我看着女子手腕上和我相同的朱砂痣,突然明白为什么外婆的银镯会发烫,为什么母亲的嫁衣上有相同的针脚。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,跨越了百年的时光。</p>
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浓雾,她化作只青花茶杯落在我手中。原本的裂纹处嵌着圈金边,杯底多了行小字:三百年因果,一朝了结。</p>
回家的路上,我遇见镇长家的送葬队伍。据说新郎昨夜突发恶疾,喜堂变灵堂。有人说看见个穿白旗袍的女子站在他家屋顶,鬓角的玉兰花沾着露水,仿佛是来讨债的冤魂。</p>
父亲在门口等我,手里拿着个褪色的红布包。“你外婆临终前说,等你十六岁就把这个给你。”布包里是半只青花茶杯,和我手中的拼在一起,正好是朵完整的缠枝莲,仿佛是命运的拼图终于完整。</p>
“当年婉娘是你外婆的亲姑姑,”父亲点燃旱烟,烟圈在晨光里慢慢散开,“被镇长的爷爷始乱终弃,在乱葬岗上吊了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叹息,仿佛在为这段悲惨的往事哀悼。</p>
茶杯合二为一的瞬间,响起声清脆的碎裂。我看着满地闪着金光的瓷片,突然想起林小婉转学那天,发梢沾着的不是蒲公英,是槐树叶的绒毛。也许她早就知道这一切,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。</p>
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林小婉。但每个雨夜,总能听见阁楼里传来茶杯碰撞的轻响,像是有人在细细品味岁月的滋味。母亲的嫁衣依旧躺在樟木箱里,只是并蒂莲的花瓣上,多了圈淡淡的金边,仿佛是那段跨越百年的恩怨终于得到了救赎。</p>
瓷片在掌心发烫的第三个清晨,我在阁楼的地板缝里发现了卷泛黄的线装书。书皮用朱砂写着《异器志》,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玉兰花瓣,凑近了闻,竟还有淡淡的脂粉香。</p>
“民国二十三年刊印。”我用指甲刮去封皮上的霉斑,书页突然哗啦啦自动翻到某一页。泛黄的宣纸上印着幅木刻插图,画中女子正将茶杯埋进槐树根,旁边批注着行蝇头小楷:“怨气凝瓷,需以血亲泪解之”。</p>
窗台的麻雀突然惊飞。我转头望见林小婉背着书包站在院门口,发梢沾着的槐树叶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她校服领口别着枚青花瓷片,与我昨夜扫进簸箕的碎片一模一样。</p>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我攥着线装书后退半步,后腰撞到樟木箱。箱盖再次自动弹开,嫁衣上的并蒂莲仿佛活了过来,花瓣边缘渗出细密的水珠,像是在哭泣。</p>
林小婉走进来的脚步很轻,像踩在棉花上。“我忘拿了样东西。”她盯着樟木箱里的嫁衣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领口的瓷片,“婉娘说,这衣裳该还给真正的主人了。”</p>
“你认识婉娘?”线装书从膝头滑落,某页插图突然浮现出血色字迹。我看见画中女子的手腕上,除了朱砂痣还有道月牙形的疤痕——和林小婉左手腕上的胎记分毫不差。</p>
她突然掀起校服袖子,胎记在晨光里泛着青光。“我是她的第七世转世。”林小婉的声音变得和婉娘如出一辙,带着瓷器碰撞的脆响,“每一世都要找到这只茶杯,可每回都差一点。”</p>
樟木箱里的嫁衣突然腾空而起,衣袖展开时露出内衬绣着的生辰八字。我凑近一看,竟和我的生日完全相同。林小婉将领口的瓷片贴在嫁衣上,两道青光交汇之处,浮现出婉娘上吊时的模样:白绫绕着槐树枝,脚下散落着摔碎的茶杯。</p>
“光绪二十七年那天,她本想穿着这件嫁衣自尽。”林小婉指尖划过嫁衣上的血渍,那些暗红突然鲜活起来,“可你外婆的母亲,也就是她的亲侄女,偷换了她的毒药。”</p>
线装书自动翻到最后一页,掉出张泛黄的药方。上面用毛笔写着“曼陀罗三钱,附子五钱”,落款是镇上早已倒闭的“回春堂”。我突然想起父亲烟盒里那张褪色的老照片,穿长衫的男子站在药铺柜台前,胸前的玉佩和镇长家小厮腰间的一模一样。</p>
“你父亲没告诉你,他是镇长的私生子?”林小婉突然笑起来,鬓角竟开出朵新鲜的白玉兰,“当年你爷爷为了攀附权贵,把怀孕的母亲赶出家门。”</p>
窗外传来镇长家的哭嚎。我趴在窗台看见八个壮汉抬着棺材,棺木缝隙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,立刻化作细小的青花瓷片。林小婉突然抓住我的手往阁楼跑,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。</p>
阁楼的地板在脚下震动。当我们冲到梳妆台前,圆镜里映出三个影子:我,林小婉,还有穿嫁衣的婉娘。茶杯的碎片在镜前自动聚拢,裂纹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,像是融化的琥珀。</p>
“该了结了。”婉娘的声音从镜子深处传来。林小婉突然将手腕按在碎片上,血珠滴入裂缝的瞬间,整面镜子迸发出刺眼的白光。我在失去意识前,看见线装书的最后一页写着:“七世轮回,血亲相认,方可破咒”。</p>
醒来时躺在乱葬岗的槐树下。林小婉蜷缩在我身旁,领口的瓷片已经不见,胎记变成了朵小小的玉兰花。树洞里渗出金色的汁液,顺着树根蜿蜒到婉娘的坟头,开出一片发光的彼岸花。</p>
父亲站在晨光里,手里捏着半块玉佩。“回春堂是你爷爷开的。”他把玉佩塞进我掌心,冰凉的玉石上刻着“李”字,“当年是他给婉娘抓的药,也是他换了无毒的方子。”</p>
我望着树洞里渐渐成形的茶杯,突然明白为什么每一世都差一点——因为需要两族的血脉共同化解恩怨。林小婉的指尖和我的指尖同时触到茶杯,那些金色裂纹突然绽放成莲花,将整棵老槐树都笼罩在光晕里。</p>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冠,茶杯终于完整如初。婉娘的身影在茶香中渐渐消散,鬓角的玉兰花落在林小婉发间,瞬间化作鲜活的花朵。线装书从怀里掉出来,最后一页的字迹变得清晰:“怨起于爱,亦终于爱”。</p>
镇长家的棺材突然裂开,从里面爬出只通体雪白的狐狸。它叼着枚铜钱跑向槐树,将钱塞进树洞后化作青烟。我这才看清,那些铜钱上的“光绪通宝”,其实是用婉娘的血写成的符咒。</p>
林小婉转学那天,我往她书包里塞了片槐树叶。她回头笑的时候,发梢的玉兰花沾着露水,像极了初见时的婉娘。父亲把那只完整的茶杯锁进樟木箱,和嫁衣放在一起,从此阁楼再没听过瓷器碰撞的声响。</p>
只是每个雨夜,我还是会梦见那棵老槐树。婉娘坐在横枝上绣嫁衣,林小婉蹲在树下捡瓷片,而我站在坟包中间,看着她们的身影在月光里渐渐重叠,最终化作茶杯里那缕永远不散的青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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