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一个病死的皇帝（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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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
“治水银？”</p>

松州城内，一处卖豆腐花的小店，因着昨日暴雨做生意的人不多，但终究还是有的。</p>

“是治理水患所用的银子。”洛天衣捻了点粗盐洒在豆腐花上面，宋言嘴角微微一抽，吃豆腐花居然加盐，异端。</p>

“宁国有这项赋税吗？”</p>

洛天衣摇了摇头，面色冷漠：“自是没有的，治理水患，疏通河道向来是户部拨款。”</p>

如此便明白了，两头吃，上头贪户部钱款，下头吃治水银钱。</p>

“这治水银由来已久，至少在洛家搬到松州府的时候便已经存在，每次暴雨便会收取，一个人一两银，说是用来疏通河道，加固堤岸。”</p>

“疏通过吗？”</p>

“疏通过这一次洪水的破坏便不会这么严重了。”</p>

洛天衣望了一眼远处一大片的废墟，沿河的住宅店铺几乎全被扫空，除了大量的废墟和残渣，什么都未曾留下。至于被洪水卷走的人……谁又会在意这些人命？于官府来说，这些人命不过是用来向朝廷要钱的数字。</p>

宋言沉默，在这之前他被囚禁国公府，极少接触外界，入了洛家之后享受的大抵就是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古代生活。</p>

受灾了，没有军人救援，没有物资投放，没有干净水源，有的只是收取治水银的官差，直至此刻，他才感受到这个世界冰冷的残酷。</p>

人命如草芥的残酷。</p>

看那些人麻木又熟稔的掏钱，类似的情况恐怕已经发生多次，早已习惯。</p>

一两银子，对普通平民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。</p>

他们不知道伊洛河的危险吗？自是知道的，但因为伊洛河畔有大量游船，有大量的客人，在这里做生意能让自己活下去。</p>

“这里还是城内，城外的村子情况大概更惨吧。”</p>

洛天衣自顾自的说着：“其实，松州城已经算好了，至少算是宁国内城，除了沿海并不靠近边境，据说越是偏远的地方苛捐杂税就会越多，松州府可能有十三四种超出宁国规定的税赋，到了边关可能是三四十种……”</p>

“我没去过边关的州府，听说那些地方白骨随地可见，卖儿鬻女甚至是典妻，都是常见的行当。”</p>

“典妻？”</p>

又是一个未曾听过的名词。</p>

“就是丈夫在妻子的头上插一根稻草，一次八文钱，漂亮点的十文钱……”</p>

心头有些发堵，他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一道身影，那是一个中年男子：</p>

“皇帝就什么都不知道吗？”</p>

洛天衣樱唇勾起一丝轻蔑的笑：“知道又怎样？他的政令都出不了皇宫。”</p>

“他下令赘婿可以科举……”</p>

“那是因为这条圣旨不会影响到太多人的利益，所以稍稍维护了一下皇帝的体面。”</p>

口中的豆腐花少了些味道，带着些微的苦涩。</p>

他看到了松州城夜市的喧嚣，看到了七夕会的繁华，那是这个世界光鲜亮丽的一面，却是送上，今天又了四章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