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上路，进京，可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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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把大人物当屁拉茅坑了？</p>

你还能再不靠谱不？</p>

“我是实在浑身发软，骑不得马。再说，林大人要见的是你不是我。驿卒对通往京城之路熟得很，详细怎么走，你问他。”</p>

秦苍苦笑着把文书和木牌硬塞到宁真手里，挥手打发，“快去，快去，莫让大人久等。”</p>

说完，爬上炕哼哼唧唧。</p>

我%*……*%……</p>

宁真很抓狂，但没办法，看着手里的文书和牌子。过所文书倒没几个字，老秦也不识得几个字，下面盖着的盂县不良人校尉印章是真的就行。</p>

再看木牌，黑黝黝又晶莹剔透，上面有个古朴的大字，被各种云纹盘绕，宁真看了看，觉得像个“良”字。</p>

气呼呼走了出来，进了府衙。</p>

“头儿呢？”</p>

众人见他一个人进来，很好奇，纷纷问。</p>

“他掉茅坑了，我自己去。”</p>

宁真挥挥手里牌子，拎起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，看了看小夷，又看看众人，“我走了，你们帮我照顾好小夷。”</p>

“那肯定，那肯定。”</p>

众人嘻嘻哈哈道。</p>

小夷冷着小脸轻轻哼了一声，众人顿时噤声。</p>

宁真又看向面皮白净的李四，“四哥，你过来一下。”</p>

两人出了衙门，宁真低声道：“我托你个事儿。”</p>

“恩，你说。”</p>

“东街卖卤煮的潘大姐和王六，让他们和离。你以前念过私塾，识文断字，帮她写份状子，递给县太爷。再拖下去，闹出人命就没意思了。”说着，挠挠腮帮子，“毕竟，咱们揪着人家的小辫子，白吃白喝不少了，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</p>

李四微微一笑，“小事，包我身上。”</p>

“那我走啦，有事的话，你和牛二哥一起商量着办。老秦不靠谱，校尉的位子坐不长！”</p>

宁真转身，摆手，大步向县城外的驿站走去。</p>

宁真前脚一走，盂县不良人校尉秦苍就进入府衙，衣裳整齐，精神抖擞，哪里有半点闹肚子的迹象？</p>

他看着走回来的李四，“走了？”</p>

“恩。”李四点点头。</p>

秦苍怔怔看着门外阴沉的天空，像个送孩子头一次出门的老父亲，叹了口气，“眼下京城出了大事，各方势力都在较劲儿。少宫主，这时候让他入京，合适么？且不说修行，他连只鸡都没杀过。唉，他这辈子连门都没出过。”</p>

独坐在长凳上的小夷此时被众人围拢着，神色淡漠，眸子如同猫瞳般变幻不已，薄唇微启，声音清冽：“天地如炉，万物如铜。旋涡已启，这天下再不太平。最安全的反而是旋涡中心。”</p>

说着，微微转头，看向秦苍，微微一笑，“何况，他不是没出过门，只是回家了。”</p>

明明在看秦苍，秦苍却感受不到一点聚集的目光。明明是在微笑，众人却感受不到任何愉悦。</p>

只有无边无际的杀气。</p>

睥睨天下。</p>

居然从一个三尺高的女童身上散发出来。</p>

众人恭恭敬敬，齐齐默然。</p>

府衙里空气象凝固了一般，过了良久，秦苍踌躇着低声道：“少宫主，要不……我还是去趟京城吧。我怕游天一靠不住。”</p>

小夷捧着一杯热茶，眉眼低垂，象猫儿舔水般轻轻喝着，淡然道：“我知道你们的修行都到了点层次，尤其是你，老苍头，你的杀生诀应该到了一念五杀的境界吧。可是，京城水深，有几个老东西，你们是碰不起的。”</p>

秦苍悚然一惊，自己得到机缘，秘修禁法十七年，天知地知只有自己知，哪曾想被一语道破。</p>

想到这位貌似青稚的少宫主可怖的手段，噗通一声跪地，趴伏在地，“少宫主饶命，老奴对少宫主和公子忠心耿耿。修行禁法，也是为了更好的效忠少宫主。”</p>

“行了，你给我起来，我不喜欢看别人这个样子。”小夷厌嫌地瞅了秦苍一眼，“杀生诀算得了什么，比这更狠毒的秘法我禁宫里有一大堆。”</p>

秦苍赶紧爬起来，如释重负。</p>

小夷双手捧杯，舔着里面的热茶，看着门外大雾渐起，幽幽道：“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修行者，被我拘禁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县城十八年，隐姓埋名，只是为了陪一个傻子长大，心里定是抱怨得紧。”</p>

众汉子连忙摆手否认，纷纷表忠心。</p>

这个说这辈子能遇上少宫主，那是他天大的机缘，仙福永享，寿与天齐。</p>

那个说，愿意为少宫主赴汤蹈火，肝脑涂地。</p>

还有的说，公子可不是傻子。尤其是近半个月来简直智慧大开，英明神武。</p>

……</p>

马屁接踵而来，听得小夷一乐，如冰河解冻，“好了好了，使唤骡子总也得给点草料。从今天起，我指点一下你们。哼，就你们那点功法也配叫修行法门！”</p>

众人面面相觑，咧着嘴傻乐。</p>

程犊子狂喜之余，多了句嘴，“少宫主，你为啥不教导公子修行？”</p>

话一出口，程犊子就后悔了，这哪是他能问的？腿软着就准备下跪。</p>

“不准跪！敢跪，我杀了你！”小夷瞥了他一眼。</p>

程犊子姿势怪异地站在那里，眨巴着眼睛，不敢说话。看上去有很是滑稽。</p>

小夷眯起眼，“命运之矛会将他指引到他该到的地方，见到该见到的人。那，才是他修行的起点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