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落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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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城历来富庶，这齐泉街算不上南城主街，依然铺子林立，卖什么的都有，人来人往，热闹得很。</p>

这会有几家卖早食的生意正忙，烧饼油条豆腐花，馄饨面条大锅贴，应有尽有。</p>

王氏买了几样，沈云姝都尝了一口，咸甜口都有，这对她是个好消息。</p>

她要做吃食生意，口味不受限才能更好的尝试。</p>

填饱了肚子，又去几个吃食铺子里参考了价格样式，王氏瞧着不早了，就先去粮店里采买，沈云姝则带着沈稷在附近闲逛，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巷尾。</p>

巷子两头过道里，靠着墙下坐着不少人，没有正经摊位，都是在脚下摊着一堆菜蔬山货，鸡蛋还有活鸡活鸭，有人过来便吆喝两声。沈云姝就爱逛野摊子，脚下一拐就走了过去，在一个老伯身前停了下来。</p>

麻布上有一堆菜蔬，干枣子，干蘑菇还有几根灰扑扑长短不一，还裹着泥的棍状物。</p>

沈云姝一眼就认出来是野山药，就是卖相不太好，估计挖的时候没注意，弄断了。</p>

好久没吃山药糕了啊。</p>

沈云姝不禁心动，问了价，一斤二两的野山药作价二十文，其实不贵，可她如今囊中羞涩，买不起。</p>

倒是那红枣个大色红，价格实惠，她身上的铜板刚好够买一斤。</p>

山药糕吃不成，就吃红枣糕吧。</p>

将红枣装在篮子里，老伯还送了一把绿油油的菠菜，沈云姝笑眯眯道了谢，拉着沈稷准备回去。</p>

“...脉象好多了，再吃几副药应该就没事了。如今天未回暖，还是让他多在家休养。”</p>

“多谢小大夫，要不是有你，我家孙儿可不定会怎样......”</p>

不远处说话声传来，沈云姝循声望去，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提着一个小篮子正与面前一个老妇人说话，后者怀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，看着有些瘦弱，时不时地咳嗽几声。</p>

那被称为小大夫的姑娘和老妇人又说了几句，然后从篮子里取了一包药递了过去。</p>

老妇人千恩万谢，从怀里摸出一块旧帕子，塞进姑娘手里。</p>

那姑娘从帕子里取了一枚铜板，又将帕子包好推了回去，笑着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。</p>

沈云姝用饱含崇拜的视线目送她走远，又听得沈稷小小的不解的声音。</p>

“姐姐，为什么那个大姐姐可以对陌生人都这么好，而祖母连父亲和大哥的死活都能不管？”</p>

沈云姝闻言一惊。</p>

看来那日沈家老宅的事到底给沈稷带来了阴影。</p>

她道:“这世上的确有连至亲都不管的狠心人，也有像方才那位姐姐一样菩萨心肠的好人。关键是要学会辨认。”</p>

“可要怎么辨认呢？稷儿不懂。”</p>

这是个难题啊！</p>

沈云姝摸着自己圆圆的下巴，仔细想了想道:“语言易于伪装，实际有效的行动才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想法，所以咱们要少听别人说，要多看对方做，明白了吗？”</p>

沈稷点头:“姐，我知道了。”</p>

“嗯，走吧，该回去了。”</p>

沈云姝摸摸他的脑袋，姐弟俩回到了粮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