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择太傅即择国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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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
晨光微熹。</p>

长乐宫使者便到了渭水。</p>

这是黄河最大的支流，也是华夏文明的中心地带之一，在大秦一统后，不论是名气，还是在文明内涵，渭水都是远远高出于云梦泽。</p>

这不仅是大汉的形胜之地，也是整个华夏文明的精华所在。</p>

在渭水北面依山傍水的山腰草地上，刘据见到了皇后宫卿的大长秋，“朱伯。”</p>

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</p>

“不必多礼。”</p>

刘据拖住了朱伯的手臂，在其怔愣的目光中，摇摇头笑道：“不知母亲有何事寻我？”</p>

亲近穀梁，就会重礼，喜繁文末节，过去的刘据，总是像个老气横秋的小大人，哪怕关系再近，也要一板一眼。</p>

这般的随和，是朱伯从未见过的，回过神道：“回殿下，娘娘让奴婢转述陛下命令，在太傅、少傅事上，要学会自己做决定。”</p>

“自己做决定？”</p>

刘据开怀畅笑，如春风漫过朱伯的心野，“是听父皇的决定吧？”</p>

“殿下慎言。”</p>

刘据点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知道父皇这是急了，“母亲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
“娘娘说：‘殿下这次干的不错’。”朱伯恭敬答道。</p>

卫青是什么样的人，卫子夫是再清楚不过，那个有着自卑底色的大司马，可不是外甥霍去病能说动的，只能是她的儿子。</p>

以世俗来说，违背父亲的安排，这是忤逆不孝，但在皇家却不是，努力争取应得的利益，皇权之争，向来如此。</p>

刘据听出了母亲话里的骄傲，心像是被揉了一下，说话的口气便分外地缓和了，“那石庆，是沛郡的太守吧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“烦请朱伯派人代为转告他，中庸之人，倘为太子师，当尔曹身与族俱灭，勿谓言之不预。”</p>

万石君家族，不过是朝廷为了表彰忠厚、谨慎的摆设，如果掺和进来天家父子之争，敢于接受天子诏书，刘据日后必然要其族灭。</p>

“是。”朱伯心神俱震道。</p>

“另外，转告武强侯庄青翟，一介功狗之后，平日无事时，狂吠几声也就罢了，若是冲着少主狺狺狂吠，当巨鼎烹之。”刘据轻描淡写道。</p>

这样的自主决定，想必父皇会很满意吧？</p>

朱伯望着刘据，眼中满是动容之色，面对“子不类父”的评价，殿下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，作为一名宦者，他比谁都清楚，对年幼而立的储君来说，对陛下命令说“不”，这是多么关键的一步，心悦诚服答道：“是。”</p>

“朱伯，来都来了，那就好好看着这山，这水，顺便再为我说说，近日宫中的事。”</p>

“殿下，近日宫中无大事，只昨夜陛下在宣室殿置酒设宴，太主携平乐将军赴宴，执戟郎东方朔阻平乐将军入殿，陛下大怒，笞其二十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