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章 鬼门关上走一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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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医疗条件落后，偏僻的村里能有个卫生院就不错了，可如今午夜时分，哪有卫生院会开门。</p>

再说了，村里的人家又没有去卫生院生孩子的意识，几乎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在家里生产的。</p>

毕竟在家里生孩子，花不了多少钱。</p>

热水，自然是用来清洗身体的。</p>

而那火钳子，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。</p>

每当有生产时出血止不住的孕妇，产婆一般都会用火钳子去烫一下伤口，以此来止血。</p>

古老的办法有效果归有效果，可炙热的铁烙在人身上，那滋味....</p>

至于产妇最终能不能活下来，就全凭着老天爷的意思。</p>

没用上一分钟的时间，王婆子便端了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水返回。</p>

老胡却迟迟没有归来。</p>

在王婆子焦急的等待中，老胡这才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来，那火钳子则是握在振勇手里。</p>

振勇和振英分别从左右两侧扶着父亲的胳膊。</p>

此时的老胡已不是当年闯关东的硬汉，现在的他更像是即将丢了几缕魂的人，就连几十年挺得笔直的腰杆，也在这个时候弯了些许。</p>

“王婶子，给。”</p>

振勇将发红的火钳子递给王婆子，搀扶父亲的手愈发用力。</p>

王婆子瞧见老胡这副模样，接过火钳子后叹息一声，转身走进屋。</p>

接下来，便是漫长的等待。</p>

不知过了多久，突然从屋里传出一道女人凄惨的叫喊声。</p>

——啊</p>

声音只有一瞬，随后又是压抑的无声。</p>

门帘打开，满头是汗的王婆子缓缓走出来，她的双腿好像被人灌了水泥一样，似乎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。</p>

跨过门槛的王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什么都没说。</p>

老胡瞧见她这幅样子，支撑自己的最后一口心头气也泄了下来，无论两个孩子如何用力搀扶，他都像是烂泥一样一点一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。</p>

大约十分钟过后，分不清脸上究竟是汗还是水的刘产婆走出屋子。</p>

老胡看见她就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一样，眼里满是期待与祈求的神色。</p>

刘产婆拄着双膝缓缓蹲下，拍了拍王婆子的肩膀，一个刺目的红手掌印在王婆子的棉衣上，随后看向老胡，露出一个如释负重的笑，“母子平安，母子平安...”</p>

随着天色大亮，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不再响起。</p>

两个孩子进屋守在昏睡的母亲身旁，老胡坐在门口，后背紧贴在红砖墙上。</p>

恍惚间，他看见门口有一条细长的白蛇爬过。</p>

老胡以为自己眼花了，用力揉了揉一夜未合的眼。</p>

当他定睛再一看时，竟发现那条白蛇正朝着自己颔首。</p>

而白蛇的下颚，却挂着几缕白须...</p>